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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鳳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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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鳳凰

程肅走後許元熵坐在桌案前手裏拿著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,她把頭埋在書裏頗為無奈地呻吟一聲。

程肅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,自己上輩子怎麽就招惹到他了呢。都怪以前沒人愛,隨便遇到個人說幾句安慰的話就跟人跑了,許元熵悔不當初也無可奈何。

黃昏的光進門後悄悄爬上桌案,牽住了許元熵的手。

慢慢變得有些燙,許元熵縮回手,卻看見世子謝貞立在門口。

“殿下,你有話要說嗎。”許元熵放下書起身問他。

謝貞默不作聲,直楞楞看著許元熵。

“殿下,多日不見可是發生了什麽事。”許元熵徐徐走到他面前,緩緩擡頭看他。

謝貞神色覆雜,眼中似有千言萬語,可他始終不語。

“殿下啞了?”許元熵歪頭問他。

得不到回應,許元熵也安靜下來,就在要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聽見謝貞開口,他問,“你與程肅是舊相識嗎。”

許元熵一楞,噗嗤笑出聲,“殿下是不是聽說程大人來府上的事。”原就是怕謝貞多想,才在眾多下人面前與程肅談話。這最後還是多想了。

“殿下知道多少?聽了多少?這般問我是因我對程大人太過無理還是殿下出於私心。”許元熵瞧著謝貞可憐的眼神就覺得好玩,忍不住一連串問他,嘴角還壞笑起來。

“你……在打趣我?”謝貞後知後覺,眼眸裏有幾分恍然。

“殿下大可放心,我與程大人是冤家,是有他沒我有我沒他的關系。”許元熵說著拉起謝貞的手,跨過門檻,撩起珠簾走到桌案前,“你瞧瞧,我現在忙的不行,哪裏還有精力去和一個冤家糾纏。殿下還不信我,那我日後閉門不出誰也不見,就在這陪著殿下可好。”

桌案上一摞摞書卷堆著,翻皺的書泛黃的紙。

謝貞倒是不知道許元熵何時這麽能說會道,“你還好嗎。”

忽然一句問候許元熵楞了好半晌,“……殿下你似乎總能看出我不對勁,這是因為喜歡嗎。”

“或許是。”謝貞看著那雙在笑又在哀傷的眼睛,許元熵常常都是這個眼神,很好奇為什麽,又怕觸及傷口。

“那你呢,總能聽出我的言外之意,是因為喜歡嗎。”謝貞慢慢詢問,面上不急不躁,心裏卻敲起了鼓。

許元熵垂首,抿著嘴,輕輕蹙眉,這種時候為何想到盛忘。

盛忘和謝貞,這是兩個都喜歡嗎。

許元熵又一次心陷入自我良心的譴責,從前也沒發現竟是水性楊花的性子。

“不著急,我可以慢慢等。”謝貞看出許元熵在為難,便開口道。

許元熵感覺有什麽東西從身邊溜走,迅速擡頭對上謝貞苦笑般的眼眸,“殿下,我的選項裏頭可沒有程肅。”

聞言,謝貞輕笑一聲,知道了三個字悠悠飄入許元熵耳裏。

待許元熵回過神,她已經坐在桌案手裏提筆,只是這顆心一直靜不下來,總在想著謝貞。

久在府中不出門的許元熵尚不知曉外邊議論,秦王世子好男色這一定人盡皆知不是什麽新鮮事。這秦王世子側妃與侍衛私定終身一事成了最熱的茶後笑話。

“哪個女人願意守活寡,況且還是當初的許四姑娘。哎呀,這成了假鳳凰又如何,還不是真野,雞!”酒樓裏玩世不恭的一群少爺公子喝醉酒,開始對世子府的事情評頭論足起來,說得還十分篤定。

一桌子人聽到這番言論紛紛大笑,角落裏被莫名拉來的張堅只顧喝酒,沒仔細聽。這場飯局本是不來的,聽聞座上人人都有好酒,他才勉為其難參與進來。

“聽說娶這個側妃是為了報覆,之前那個許大人不是和謝世子不對付嗎。”

“那看來這許側妃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主,被欺負了就給他扣帽子,偷他身邊的人。”說著淫||笑起來。

張堅喝了個半醉,抽空聽他們議論,一聽竟是在論大英雄世子謝貞的話,就認真聽了些。

越聽越不對,他們怎麽都在說後院的事情,“你們這些事都從哪知道的。”他忍不住開口。

不過沒人理他,這讓張堅不悅起來,舉杯又是一番痛飲。

這些不要命的議論朝廷重臣,還是喝完趕緊走人,張堅這樣想。

卻聽見,“謝世子也算梟雄,就是好男色這點不好,聽聞收覆北土的時候他還帶著一個孌|童在身邊,那孌|童生得白皙,容貌出塵,也難怪謝世子會帶著他。”

哐當一聲,張堅摔了酒壇子,這下眾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了。

有人認出張堅,他是謝世子提拔上來的小將,中人之資在人群中並不出眾,不過個高力大,耍得一把好刀。

“你們這群找死的家夥,誰允許你們在這詆毀將軍!”張堅喝了酒面色紅如血,殺過人的眼神透著森冷戾氣,眾人瞬間閉嘴,無人敢去看他。

“什麽孌童,什麽侍衛,那是為了將戰況第一時間記錄下來的文官。”張堅腳踩著椅子,怒視在場的每一個他認為的孬種。

“誰再敢胡說八道,老子讓他去見閻王。”

此言一處,無人敢言,皆屏氣凝神。直到這位軍爺喝夠走了,才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來。慢慢的有人抱怨起來,哪個不長眼的請了這個無理的家夥。

張堅搖搖晃晃出了酒樓,大街上零零散散走著幾個人,都是男人。他擡頭看天,才知道已過了子時,今日真是喝太多了。

回去的路上他想起在沙地裏看星星,那個叫元寶的小白臉問他叫什麽。

他要是還活著就好了,讓他知道他有了名字叫張堅,有了府邸在京城,還有了官職在謝世子手下辦事。

要是還活著就好了。

“娘娘,你還看得下書。”一大清早華春就小跑到許元熵房裏,一臉焦急。

“發生什麽事了。”許元熵放下書卷,問她。

“外頭人都說世子殿下心系死了的孌童,娘娘你氣不過就和殿下身邊的侍衛廝混。”華春光是簡單說出來都已經氣得牙癢癢,“娘娘,這些人怎麽能這樣說,殿下好歹是禦前紅人,您的身份可是尊貴的。”

許元熵慢慢起身,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,這一次還是她的好爹爹許容德嗎。

不對,他現在在外地忙著辦案,眼下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世子謝貞。

那就是嫁了吳家的許安窈,她果然坐不住,只是沒想到她還是想用貞潔綁著她許元熵讓她身敗名裂。

許元熵冷哼一聲,“我的好姐姐就會想著這種事不放,她一身汙穢就以為人人都如她。真是可笑。”

“娘娘,您是已經有了對策。”華春知曉許元熵聰明了,就是這聰明裏透著一股恨勁,讓人生了怕。

許元熵望向門口,目視遠方,“好姐姐的手段,我早就一清二楚。”

前仇舊怨堆在一起悶的許元熵心口難受,她攥緊了拳頭,指甲一點點陷入肉裏,刺痛的感覺要她記住——這個好姐姐沒當她作妹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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